刘慈欣:深圳有可能会很快成为中国的科幻之城!不管地球达到了怎样的繁荣,那些没有太空航行的未来都是暗淡的
近期,深圳市政府重磅官宣!让深圳科技圈要沸腾了!将于明年1月1日起实施的《深圳市关于加强基础科学研究的实施办法》引发了科技圈的热烈讨论,这不得不让深圳梦想到了中国著名科幻作家刘慈欣对深圳的评价:“深圳是中国最具创新色彩的城市,也是一座年轻的、具有科幻色彩、未来感的城市。”今天特别作推荐一篇采访和一篇演讲,正如他说的“不管地球达到了怎样的繁荣,那些没有太空航行的未来都是暗淡的!”
11月23日,深圳举行的2018中国科幻大会上,刘慈欣的出现,让科幻迷们为之倾倒。他把中国科幻文学提升到了一个世界级水准,奥巴马、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小米创始人雷军等都成了他的粉丝,他所著《三体》《流浪地球》在内的多部作品还被争相购买影视版权。
刘慈欣带动了中国科幻文学创作和阅读的热潮。与之相辅相成的另一个趋势是,中国的科幻影视产业也正在崛起。南方科技大学科学与人类想象力研究中心日前发布的《中国科幻产业报告》提出,仅2018年上半年,中国科幻产业产值就已接近100亿元。
科幻产业将迎来“黄金十年”吗?哪种前沿技术最具有想象力?在本次大会期间,刘慈欣接受南方+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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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科幻影视大国
记者:有人预言中国科幻即将进入“黄金十年”,您如何看待中国科幻产业发展的现状?前景如何?
刘慈欣:中国科幻产业的前景可以分为两部分来谈,一部分是科幻文学,包括小说创作、出版等;另一部分是科幻影视。
就科幻文学而言,我个人认为它的前景并不明朗。除了《三体》这样的科幻作品,目前国内还缺乏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作品。科幻作家的群体也很小,真正有影响力的科幻作家全国不过二三十人。受众群体很小,长期阅读科幻文学的读者数量不多。科幻创作整体情况和十年二十年前没有很大区别。
科幻影视方面,我倒是很乐观。在未来的五到十年,中国科幻影视即将迎来大的发展,虽然中间会有曲折、挫折,但它肯定会成为繁荣的产业。中国可能会成为继好莱坞之后的第二个科幻影视大国。
科幻影视的发展首先是市场需要,美国大片的成功说明我们需要这样的影视,也说明我们有巨大的观众基础。再者,我们的科幻影视发展建立在快速的现代化进程基础上,它为科幻影视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像中国这样快速发展的大国,科幻影视也肯定会繁荣起来。
科幻作品影视化的繁荣对科幻文学将有一种带动作用,引起人们对科幻文学的兴趣,培养更多的科幻读者,两者相辅相成。
记者:有人提出,目前中国影视行业对于科幻题材又爱又怕,有“雷声大雨点小”的现象,您怎么看?
刘慈欣:科幻影视的投入一般比较大,中国影视体系对国产高成本科幻电影的经验比较少,观众会有怎样的反馈还是一个谜,因此这类项目的风险比较大。尽管如此,目前国产科幻片创作者们正在努力,也必须经过市场的考验。2019年可能会有一批成品和观众见面。
人工智能发展到所谓的“威胁”,还隔着很多技术障碍
记者:随着科技的迅猛发展,人工智能取得巨大突破。人工智能的发展,也引发一些“人工智能威胁论”。对此您如何看待?
刘慈欣:人工智能是人类第一次制造出一个在智力上和自己相当,甚至比自己强的它者,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是最具有想象力的技术。
人工智能给我们带来的挑战,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但人工智能是否会超越人的智慧、智力,造成威胁,现在看来很不确定,而且还很遥远。某种程度上,“人工智能威胁论”可能是媒体舆论夸大的。从人工智能发展到强人工智能,成为所谓的“威胁”,其中隔着很多技术障碍。
记者:有人说,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不仅让我们失去工作,还会给我们失去人存在的意义,您有何想法?
刘慈欣:如果人工智能一旦到来,全面取代我们的生活,我们是无力应付的。大多数人只是弱小的个体,没有办法抗拒时代的潮流。我们寄希望于整个社会产生能够适应人工智能的体制,改变人类政治、经济中很多根本的东西,比如分配制度、工作制度、社会保障制度等,主要依靠这些来应对人工智能。芬兰已经在进行这样的社会实验。
科幻创作是社会发展的晴雨表
记者:科幻的发展是社会发展进步的表现吗?
刘慈欣:科幻作品首先不是直接反映现实,而是超现实。它不像主流文学,直接反映社会。不过科幻和社会进步有直接关系。
在处于快速现代化进程、并且现代化达到一定规模的国家,科幻文学往往容易发展起来。在一些落后国家,即使产生很多优秀科幻作品,但很难得到承认。比如我见过越南、埃及、菲律宾一些优秀的科幻作品,但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力。除非到了美国,用他们的语境进行写作。从这一角度来说,科幻创作是社会发展的晴雨表。
记者:有人对一些中国科幻作品的“家国情怀”进行批评。您对此怎么看?
刘慈欣:科幻在之前的时候一直被当做工具使用,后来发生了一些变化。梁启超也写科幻,但往往是空想,没有实现的途径。
鲁迅先生后来对科幻提出新的定义:把科幻做成向国民普及科学的手段和方式。这是科幻第二个工具化的开始,这种对科幻的“工具化”到了上世纪50年代达到顶峰。在那之前,科幻就是为了普及科学知识。
直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我国科幻才被当做文学,而不是工具。今天的科幻文学是大众文学当中的一种,我们不妨赋予它各种功能。但它的最终使命在中国被过分强调。我想说的是,科幻就是文学中的一部分,科幻的目的就是科幻本身。
坚定的世界观对于作家而言,并不是好事
记者:作为一名科幻作家,您有坚定的世界观吗?
刘慈欣:每个作家的创作都可能有核心观点,但是我有意使自己的世界观处于飘忽不定的状态。
拥有坚定的世界观对于作家而言,并不是好事。尤其是科幻作家,面对宇宙的探索,如果给出坚定的答案,写出来的作品就缺乏活力,显得刻板。
记者:有一种观点,认为人性是恒定不变的,您对此怎么看?
刘慈欣:我认为人性不是恒定的,而是一直在适应环境的变化。未来技术所造就的环境,会极大的改变人性。当人和机器真正地结合,当机器在生物学上和人联系起来,人本身的生物属性被改变时,人性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深圳是中国最具创新色彩的城市
记者:著名导演斯皮尔伯格曾说,最好的科幻作品都是对于人类未来的警示和寓言。您认为,科幻作家是处于对人类未来的真正恐惧而创作,还是纯粹为了好看?
刘慈欣:我个人而言,就是为了好看。大众文学创作要求矛盾冲突,但科幻文学是小众文学,光明的未来在里面并没有,所以它不可能成为主流。
在警示未来方面,科幻可能是走在科学前面。但这并不是它写作的初衷和目的。我热爱科幻文学,但我从来不会把它提升到那种不切实际的高度。不要夸大它的作用。
记者:您对于深圳科技创新的印象如何?您认为深圳在科幻产业化发展方面,具有哪些优势?
刘慈欣:深圳是中国最具创新色彩的城市,也是一座年轻的、具有科幻色彩、未来感的城市。现在中国的科幻中心,包括产业中心、科幻活动、读者群、作家群体开始向深圳、上海等城市转移,深圳有可能会很快成为中国的科幻之城。
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客户端 南方号~深圳市~南方会 记者:戴晓晓
图片:朱洪波
延伸阅读
刘慈欣首次英文演讲:
说好的星辰大海,你却只给了我Facebook
文 | 刘慈欣
11月8日,《三体》作者、中国最富盛名的科幻小说家刘慈欣在美国华盛顿获得阿瑟·克拉克基金会颁发的“想象力服务社会”奖,以表彰他在科幻小说创作领域做出的贡献。
刘慈欣在颁奖典礼上首次用英文致答谢辞(中英文演讲全文附后)。他说,未来的人工智能可能比我们还要聪明,想象力将是我们的唯一优势。
在此前,刘慈欣接受《财新》采访时说:想象力的培养,教育体制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他说,如果现在把中国的教育体制改成美国的体制,那会是灾难性的后果,社会公平性上就会大大受伤害。因为高考毕竟是底层上流的有效通道,这个通道以后肯定也会被堵死,但不能是现在。中国还没有到那么一个阶级差距悬殊的地步。
“我觉得最绝望的就是这一点,不能改变这个教育体制。要是真的不合理,就不绝望了,可以把它向好的方向改。但是(现在)还不能改。社会与文化慢慢进步,更有利于创造力的教育体制必然会出现,像美国社会这种玻璃天花板也将会出现在中国。那个时候教育就会更能培养创造力了,也不再顾及公平不公平了。”
刘慈欣获奖演说中文全文
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
很荣幸获得克拉克想象力服务社会奖(Clarke Award for Imagination in Service to Society)。
这个奖项是对想象力的奖励,而想象力是人类所拥有的一种似乎只应属于神的能力,它存在的意义也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有历史学家说过,人类之所以能够超越地球上的其他物种建立文明,主要是因为他们能够在自己的大脑中创造出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在未来,当人工智能拥有超过人类的智力时,想象力也许是我们对于它们所拥有的惟一优势。
科幻小说是基于想象力的文学,而最早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亚瑟·克拉克的作品。
除了儒勒·凡尔纳(Jules Verne)和赫伯特·乔治·威尔斯(Herbert George Wells)外,克拉克的作品是最早进入中国的西方现代科幻小说。在上世纪80年代初,中国出版了他的《2001:太空漫游》和《与拉玛相会》。当时文革刚刚结束,旧的生活和信仰已经崩塌,新的还没有建立起来,我和其他年轻人一样,心中一片迷茫。这两本书第一次激活了我想象力,思想豁然开阔许多,有小溪流进大海的感觉。
读完《2001:太空漫游》的那天深夜,我走出家门仰望星空,那时的中国的天空还没有太多的污染,能够看到银河,在我的眼中,星空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了,我第一次对宇宙的宏大与神秘产生了敬畏感,这是一种宗教般的感觉。而后来读到的《与拉玛相会》,也让我惊叹如何可以用想象力构造一个栩栩如生的想象世界。正是克拉克带给我的这些感受,让我后来成为一名科幻作家。
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我渐渐发现,我们这一代在上世纪60年代出生于中国的人,很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幸运的人。因为之前没有任何一代人,像我们这样目睹周围的世界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与我们童年的世界已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而这种变化还在加速发生着。
中国是一个充满着未来感的国度,中国的未来可能充满着挑战和危机,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具有吸引力,这就给科幻小说提供了肥沃的土壤,使其在中国受到了空前的关注。作为一个在60年代出生在中国的科幻小说家,则是幸运中的幸运。
我最初创作科幻小说的目的,是为了逃离平淡的生活,用想象力去接触那些我永远无法到达的神奇时空。但后来我发现,周围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像科幻小说了。这种进程还在飞快地加速。未来像盛夏的大雨,在我们还不及撑开伞时就扑面而来。
同时我也沮丧地发现,当科幻变为现实时,没人会感到神奇,它们很快会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所以我只有让想象力前进到更为遥远的时间和空间中去寻找科幻的神奇,科幻小说将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变成平淡生活的一部分。作为一名科幻作家,我想我们的责任就是在事情变得平淡之前把它们写出来。
来源 | NASA
但另一方面,世界却向着与克拉克的预言相反的方向发展。在《2001:太空漫游》中,在已经过去的2001年,人类已经在太空中建立起壮丽的城市,在月球上建立起永久性的殖民地,巨大的核动力飞船已经航行到土星。
而在现实中的2018年,再也没有人登上月球,人类的太空中航行的最远的距离,也就是途经我所在的城市的高速列车两个小时的里程。与此同时,信息技术却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发展,网络覆盖了整个世界。在IT所营造的越来越舒适的安乐窝中,人们对太空渐渐失去了兴趣。相对于充满艰险的真实的太空探索,他们更愿意在VR中体验虚拟的太空。这像有一句话说的:“说好的星辰大海,你却只给了我Facebook。”
这样的现实也反映在科幻小说中,克拉克对太空的瑰丽想象已经渐渐远去,人们的目光从星空收回。现在的科幻小说,更多地想象人类在网络乌托邦或反乌托邦中的生活,更多地关注现实中所遇到的各种问题,科幻的想象力由克拉克的广阔和深远,变成赛博朋克的狭窄和内向。
作为科幻作家,我一直在努力延续着克拉克的想象,我相信,无垠的太空仍然是人类想象力最好的去向和归宿,我一直在描写宇宙的宏大神奇,描写星际探险,描写遥远世界中的生命和文明,尽管在现在的科幻作家中,这样会显得有些幼稚,甚至显得跟不上时代。正如克拉克的墓志铭:“他从未长大,但从未停止成长。”
来源 | NASA
与人们常有的误解不同,科幻小说并不是在预测未来,它只是把未来的各种可能性排列出来,就像一堆想象力的鹅卵石,摆在那里供人们欣赏和把玩。这无数个可能的未来哪一个会成为现实,科幻小说并不能告诉我们,这不是它的任务,也超出了它的能力。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从长远的时间尺度来看,在这无数可能的未来中,不管地球达到了怎样的繁荣,那些没有太空航行的未来都是暗淡的。
我期待有那么一天,像那些曾经描写过信息时代的科幻小说一样,描写太空航行的科幻小说也变得平淡无奇了,那时的火星和小行星带都是乏味的地方,有无数人在那里谋生;木星和它众多的卫星已成为旅游胜地,阻止人们去那里的唯一障碍就是昂贵的价格。
但即使在这个时候,宇宙仍是一个大得无法想象的存在,距我们最近的恒星仍然遥不可及。浩瀚的星空永远能够承载我们无穷的想象力。
谢谢大家。
刘慈欣演讲英文版
Ladies and Gentlemen,
Good evening!
It’s my great honor to receive the Clarke Award for Imagination in Service to Society.
This award is a reward for imagination, a capability that should have been exclusive to God but we, as human beings, luckily have. And the meaning of the existence of imagination is far beyond our imagination.
A historian used to say that the main reason why human beings have been able to surpass other species on Earth and build civilizations is that they can create, in their brains, something non-existent in reality. In the future, whe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becomes smarter than us, imagination may be the only advantage we have over AI.
Science fiction is a literary genre based on imagination. And the first sci-fi works to greatly impress me were those by Arthur C. Clarke.
Together with Jules Verne and George Wells, Clarke was among the first Western modern sci-fi writers to enter China. In the early 1980s, 2001: A Space Odyssey and Rendezvous With Rama were published in my country. At that time,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just came to an end. While the old life and faith had collapsed, the new ones had not yet been established. Like other young people, I was confused. However, these two books aroused my imagination for the first time. My mind opened up like never before. I felt like a narrow stream finally embracing the sea.
At the midnight when I finished 2001: A Space Odyssey, I walked out of my room and stared at the starry sky. I was able to see the galaxy thanks to the unpolluted sky of China back then. That night, in my eyes, the starry sky was completely different from the past.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I was awed by the grandeur and mystery of the universe. That feeling was religious. And later, Rendezvous With Rama made me amazed by showing how imagination could build a lifelike, fantastic world. It was Clarke that brought me such feelings, and that brought me here as a sci-fi writer.
Today, more than 30 years later, it gradually dawns on me that people like me, who was born in the 1960s in China, are probably the luckiest people in human history, because no generation is like us, who have been able to witness such tremendous changes in the world around us. The world we are living in today is completely different from that in our childhood. And such changes are taking place with even greater speed.
China is a highly futuristic country. It is true that the future of China may be full of challenges and risks, but never has this country been so attractive like today. This reality provides fertile soil for the growth of science fiction, which is enjoying unprecedented attention in the country. And, as a sci-fi author born in the 1960s in China, I’m the luckiest in the luckiest generation.
At the very beginning, I wrote sci-fi because I decided to escape the dull life, and to reach out, with imagination, to the mysterious time and space that I could never truly reach. But then I found that the world around me became more and more like science fiction, and this process is speeding up. Future is like a pouring rain. It falls right on us even before we have time to open an umbrella.
Meanwhile, it is frustrating to find that when sci-fi becomes reality, it won’t be hailed as magical any more. It will soon become part of our lives. Therefore, the only thing I can do is to push my imagination to even more distant time and space to hunt for the mysteries of sci-fi, which will become part of our daily life with greater speed. As a sci-fi author, I think my job is to write things down before they get really boring.
This being said, the world is moving in the direction opposite to Clarke’s predictions. In 2001: A Space Odyssey, in the year of 2001, which has already passed, human beings have built magnificent cities in space, and established permanent colonies on the moon, and huge nuclear-powered spacecraft have sailed to Saturn.
However, today, in 2018, the walk on the moon has become a distant memory. And the farthest reach of our manned space flights is just as long as the two-hour mileage of a high-speed train passing through my city. At the same time, information technology is developing at an unimaginable speed. With the entire world covered by the Internet, people have gradually lost their interest in space, as they find themselves increasingly comfortable in the space created by IT. Instead of an exploration of the real space, which is full of real difficulties, people now just prefer to experience virtual space through VR. Just like someone said, “You promised me an ocean of stars, but you actually gave me Facebook.”
This reality is also reflected in science fiction. Clarke’s magnificent imagination about space has gradually faded away. People have taken back their eyes from the stars. In the sci-fi works today, there are more imagination about how we live in cyber utopia or dystopia. Writers focus more on various problems we encounter in reality. The imagination of science fiction is abandoning the vastness and profoundness of Arthur Clarke, and embracing the narrowness and introversion of cyberpunk.
As a sci-fi writer, I have been striving to continue Clarke’s imagination. I believe that the boundless space is still the best direction and destination for human imagination. I have always been portraying the grandeur and mysteries of the universe, interstellar expeditions, and the lives and civilizations in the distant worlds, even if for today’s sci-fi writers, this may seem childish and even outdated. As Clarke’s epitaph says, “He never grew up, but he never stopped growing.”
Unlike the misconception of many people, sci-fi is not written to predict the future. It just makes a list of possibilities of the future, like displaying a pile of cobblestones of imagination for people to see and play with. Science fiction can never tell which possible future will become the real future. This is not sci-fi’s job. It’s also beyond its capabilities.
But one thing is certain: in the long run, for all these countless possible futures, any future without space travel will be bleak, no matter how prosperous our own world becomes.
I look forward to the day when, like the sci-fi works writing about the age of information, those about space travel finally become ordinary. At that time, Mars and the asteroid belts will be boring places, where countless people are making a living. Jupiter and its many satellites will be tourist attractions, but the only obstacle preventing people from going there will be the crazy price.
But even at that time, the universe is still something so big that even our wildest imagination fails to catch its edge. And the closest star is still out of our reach. The vast ocean of stars can always carry our infinite imagination.
Thank you all.
文字资料来源:财新、未来事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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